【061】杨慧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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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杨慧不懂,但她还是牢牢地记住了那张英气逼人的帅气面孔,也记住了这个叫作“海东青”的男人,是父亲的仇敌。

那天晚上,杨慧走到天台,坐在水塔上,仰望着漫天繁星,一边流泪一边祈祷,希望能与父亲安稳地生活下去。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把她许下的愿望一个个地踩成粉碎。

第二天,他们来了,在父亲那落寞的目光中,将她强行带走了。

杨慧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,只知道那里很荒凉,很残酷。她将会学习怎么杀人,学习驾驶各类交通工具,学习如何使用各种枪械,学习野战技巧……直到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。

她终于知道,原来自己的父亲不是一个普通人,从来都不是。他曾是国家权威的生物学家,也是一个罪人。他参与过惨无人道的恶魔实验,罗布泊滚滚黄沙下埋藏他那永远也无法洗刷干净的罪孽。

杨慧出生在罗布泊,但自记事起,她就一直居住在平仓。

曾经,她也拥有过一个美满的家庭。父亲杨素是个老实巴交的公务员,在平仓县的旅游局上班。那会儿不比现在,八十年代末的旅游局是个没有多少油水可捞的清水衙门,一个月的工资不高,也没有没什么福利补贴。而母亲黄馨则是个初中没读完就下乡锻炼的知青,因为文化不高,一直没能找到固定的工作,大部分时间都是闲坐家中,偶尔才出门做点杂活补贴家用,但也赚不了几个钱。一家人ri子过得很拮据,但起码温饱得足,不必为柴米油盐奔波太多,生活平平淡淡。也正因为这样,这个家才显得安稳幸福。

在杨慧印象中,父亲是那种没多大志气的小男人,胆子不大,肚量却不小,约莫是在社会染缸里摸爬打滚太久,棱角都被磨干净了,对谁都是和和善善客客气气的。他或许不是那种严厉慈祥兼备的标准好父亲,但他真的是把她这个闺女儿当作心肝宝贝来疼爱。有些时候宁愿不吃早餐挨饿,他也要买些便宜的小物件来讨她欢喜。记得每次他下班回来,杨慧都会飞扑过去,亲昵地摸着他那满是胡茬的下巴。而坐在的母亲总会为他递去一杯热茶,因为常年cao劳而略显憔悴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。

这就是杨慧的家,小时候无比珍惜、长大后无比憧憬的家。

苦难不是悲剧,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。杨慧经历过悲剧,在她12岁那年。

但杨慧还是爱他,就算他手上沾满鲜血,就算他曾把那种病毒注she入她体内。

6年后,作为难得的“样本”而没有被抹杀的杨慧,在那年冬至夜晚,亲手杀掉了包括教官在内的山区训练营的所有人。他们出动了上百人来迎接她,在她身体刻上兰花印记,并告诉她,组织的名字,叫“长生兰”。

阔别六年,杨慧终于回到平仓,与父亲重逢。

母亲黄馨死了,意外溺亡,尸体浸在淮江里。

出殡当天,一群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男人闯进了家中,拆了灵堂,把所有东西都砸烂。期间父亲没有出手阻止,甚至没有开口喝骂,只是沉默地看着,一脸的麻木。他的眼里没有愤怒,有的只有当时杨慧读不懂的愧疚,与绝望。

那天晚上,父亲买了一箱酒,没有做饭。他坐在一片狼藉的家中,手上拿着一张老旧泛黄的照片,照片的背景是一片黄沙,一个身穿黄se呢子军装的年轻男人站在沙丘上,拎着一把五六式骑兵刀,英气逼人的脸上笑容灿烂。

父亲看一眼照片,就喝一口酒,直到酩酊大醉。

当初杨慧不懂,只是单纯地询问父亲照片里的人是谁。他先是笑,但随后又嚎嚎大哭起来,神经质般地折腾了很久,醉倒前才结结巴巴地告诉她,这是他的挚友,也是他的仇敌,还说了句杨慧听不懂的话语:成也萧何,败也萧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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