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棠 第69节(2 / 5)
叶亭宴没有瞧见她,还是落薇走到身后牵起了他的衣袖,他才迟疑着跟上。
落薇道:“寻个说话的地方。”
“说话的地方”便是不欲为他人所探听之地,叶亭宴略一思索,带她去了周楚吟布满了地图和沙阵的房中。
落薇与他在案前对坐,先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“这几日台谏可有动静?”
“求你了,”落薇捂住耳朵,腿一软,便跪在了那块神位之前,“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。”
他被她赶走,失魂落魄地离开竹林的时候才恍然发觉,如今在落薇的眼中,他既是少时开始对她有情意的陌生故人,又是为了宋泠归来复仇的忠心属下,这关系千丝万缕、藕断丝连,乱得一塌糊涂。
他从前还时常因为落薇的温驯和拉拢而恼火,而她方才的举动,却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——除了神位之上的人以外,她从未在意过旁人。
爱与欲分得清清楚楚,隔着天堑。
风吹过竹林,发出沙沙声响。
叶亭宴将自己纷杂一片的思绪压下去,回道:“自然,玉秋实死讯不远,皇后便突发重病,御史台还没说什么,谏院先有人递了劄子。”
他清了清微哑的嗓子:“宋澜这几日称病不朝,但总归是拖不了多久,待他再上早朝时,台谏必定一齐发难。”
落薇忽然道:“不仅如此,我还准备了一桩旁的事。”
叶亭宴怔了一怔:“我也准备了一桩旁的事。”
叶亭宴倚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,抬袖闻了闻衣襟上的气息,他从前很爱熏香,如今也没改了这毛病,书房中常年燃着旧时爱用的香料。
那一缕被她捉住的长发,原来是这个缘由啊。
他感觉幸福得有些眩晕,又有难以启齿的胆怯和怅惘。
不等他多想,落薇便从竹林中走了出来。
她并没有待太久,出来时也完全不见了先前的失态,面色虽有些微微的苍白,但平静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