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两场丧礼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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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稳的日子还没过几天,不怎么让人愉快的事情就来了——玄烨的祖母博尔济吉特·布木布泰和宁靖王朱术桂居然在同一天去世了。

朱术桂今年七十二岁,已经比历史上的朱术桂多活了六年。宁靖王府长史报告说,册立太子当天,朱术桂参与典礼,以宗人府宗令的身份带领宗室向朱和尭道贺,看上去还喜气洋洋的。或许是太过高兴,当晚又是七月十七月色皎洁,便与宗室们饮酒庆祝多喝了几杯,结果第二天就病倒了。在家休养了十几天后,似乎有些起色了,病情却忽然急转直下,在八月初四的清晨离世了。

长史还递上了一份朱术桂口述、长史拟就的遗折,内容大致是讲述自己一生的坎坷经历,希望丧仪从简,并且请求朝廷恩待自己的妻妾,因为自己没有儿子,所以只能“祈望彼等得沐皇恩”。朱和尭对这位辈分比自己整整高了一轮五行的亲戚并不了解,于是向洪诚丘请教。洪诚丘告诉朱和尭,朱术桂的身后事其实军机处早有定论,宁藩宗室朱尊潜被过继给了朱术桂的大哥辽王朱术雅为孙,承嗣朱术雅兼祧朱术桂,所以依例应该追封朱术桂为辽王,赐谥号。另外,之前军机处为了省钱,与朱术桂约定,在他去世之前,朱尊潜只能是辽王世孙,不能继承王爵,如今朱术桂去世了,应该降旨让朱尊潜袭爵。朱术桂的正妻已死,有五个妾室,若交于朱尊潜这个继嗣的远亲孝养,恐怕多有不便,可以加恩允许她们到紫竹院礼佛养老。

朱术桂的墓地选在哪里倒是个问题。夏国相说,自己曾到过荆州,看到辽王的墓园已经一片荒芜,周围田地也被农民开垦种植,朱术桂肯定无法归葬祖坟。洪诚丘因此觉得,反正朱术雅的遗体也无处找寻,干脆就以朱术桂作为新明辽王的第一代,在凤阳府明皇陵附近另辟一块地方作为辽王墓园,将朱术桂安葬其中,朱尊潜作为嗣辽王,以后从南京前往凤阳祭祀也比较方便。陈永华又提出,朱术桂在东宁颇得人望,他早逝的儿子朱俨鉴就葬在东宁,可以在朱俨鉴墓旁为朱术桂起一座衣冠冢,供东宁百姓祭奠瞻仰。朱和尭觉得有理,于是批准从朱术桂府中取一套衮服,差人送往东宁建衣冠冢。

布木布泰,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孝庄太皇太后,比朱术桂早生四年,不过七十六岁对于养尊处优的女性来说似乎也不算长寿。清亡以后,布木布泰一直住在慈宁宫里,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。最初一段时间和孙子玄烨一起居住,后来玄烨被迁往功德林寺“修行”,布木布泰就只能与儿媳妇阿拉坦琪琪格以及一群太监宫女相依为命,生命的最后几年估计也是百无聊赖,但求一死。据太监说,布木布泰死前一段时间,就不断念叨要和儿子福临同葬一处。

对于穿越者们来说,布木布泰之死是一个绝好的契机,既可以进一步收拢满人的心,又可以再压一压士大夫们对华夷之辩的热情。按照王鼎提出的办法,由内阁发布上谕,允许在北城居住的满人到西华门外叩拜祭奠博尔济吉特氏。

布木布泰的死讯传出,北城的满人们纷纷到皇城西华门外哀哭呼号,身在功德林寺修行的玄烨也上书请求到慈宁宫哭祭。裕贝勒福全领衔上了一份奏折,请求以皇太后礼仪安葬布木布泰。这个要求显然又引起了官员们的巨大反响,有不少人上书反对。

朱和尭对为何要这么做非常不解,洪诚丘便耐心为他解释:军机处当初把清朝定性为“北朝”,承认从努尔哈赤到玄烨四代皇帝的身份,所以博尔济吉特氏仍然可以依照“清太宗皇太极皇后”的身份下葬,不必理睬官员们的意见。但经过满人和官员们的意见交锋,再由文华殿作出决断,就让满人对此感恩戴德,而官员们有怒气也只会加在满人的身上,这就是最基本的治术。

朱和尭年纪尚轻,为人又忠厚内向,对洪诚丘的解释似懂非懂,但想起许纬辰的话,只管照军机处的意思去做就是了。洪诚丘于是安排,允许玄烨到慈宁宫拜祭一次,又让朱和尭照准了裕贝勒福全的奏折,北城的满人无论是否爱新觉罗宗亲,都纷纷上表谢恩,协办大学士索额图又带着玄烨次子胤礽、三子胤祉等人专程到乾清门叩谢大明天子圣恩——玄烨的长子胤禔今年十七岁,已经前去保定军校接受训练,此刻正在从保定赶回来的路上,所以并未到场。

不过,皇太极安葬已久,依例“卑不动尊”,而且其昭陵远在沈阳,运送棺椁十分不便。而且布木布泰本人的遗愿是葬在儿子福临身边,于是就在北直隶遵化州顺治帝孝陵附近东北方向寻一处地方,兴建陵墓,称为昭西陵。在昭西陵建好之前,布木布泰的棺椁停放在内紫竹院的后堂,供人吊唁。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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